经过18个月的战争,精疲力竭的乌克兰士兵很少被允许休假,因为缺乏替补。他们与首都居民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他们认为首都居民与他们每天面临的严峻现实相距甚远。
士兵们在黑暗中离开了基辅车站的一个站台。当时是早上6点半,一组组身穿军装的人挤在开往克拉马托尔斯克的城际列车车厢里。克拉马托尔斯克是一个工业中心,已成为乌克兰在顿巴斯前线的主要后方基地。在这么早的时候,几乎没有亲属陪伴着士兵们。当一个男孩看着父亲爬上火车的台阶时,他偷偷地擦去了眼泪,但这种情绪主要集中在旁观者的脸上。平民和士兵似乎都还在睡梦中麻木。
这列现代舒适的韩国制造列车自2012年以来一直穿梭于基辅和顿巴斯之间。为了在2012年欧洲杯期间运送球迷,政府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这辆车。此前,它的终点站是顿涅茨克,这座城市自2014年以来一直被俄罗斯军队占领,并于2022年在莫斯科入侵后被吞并。
8月24日,拥挤的火车上一半的乘客是平民,其余的是士兵。一些人戴着义肢——这是现在在后方基地经常看到的另一个战争痕迹。虽然火车正以每小时120公里的速度冲向地狱,但车内的气氛却和清晨从巴黎到波尔多的火车一样平静而令人昏昏欲睡。
佩特罗,一个50岁的矮瘦男人,金发碧眼,独自站在那里,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像其他士兵一样,他从胸前和肩膀上取下了自己和部队的名牌——这是士兵在全国各地旅行时的指示。“我刚从一年半的战争中第一次休假回来,”佩特罗解释说,起初有点警惕。“通常情况下,我们每年有30天的假期。我不得不和我的妻子在家里呆了10天,”他用破碎的声音说,寻找着语言。
他周围的酒味表明他昨晚喝了很多酒。“我们不能真的离开前线——那会怎么样?”人手不够。没有人愿意站在巴克穆特一边,除了像我这样的疯子,”佩特罗继续说道,经常用食指指着太阳穴。“我是作为志愿者去的。我别无选择。如果我们不阻止这些俄罗斯人,他们就会回到基辅,继续他们在布查的所作所为。我妻子认为我疯了!基辅的人们没有意识到。对他们来说,战争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他们不想谈论这件事,也不想听我们的。他们想要的是让人安心的新闻,而不是恐怖的故事。”他笑了。“我都忘了今天是独立日了。”